「台灣古巴後援會籌備中」,第239期通訊,2010年4月3日。
2010 4月3日古巴通訊239期
古巴人在機場迎接從美國回來的親友。
寒山:古巴見聞錄(1)2010-04-01
對於中國人來說,古巴是一個既遙遠又相近的國家。遙遠是說它的地理位置、歷史演變和文化傳統,相近則是因為自1959年古巴革命以來,這個加勒比海的島國走過了一段和中國1949年以後類似的道路;而當中國改鉉易轍之後,古巴仍然頑固守舊。這樣,今天的古巴,既可以讓中國人看到自己的過去,也可以讓自己對今天的社會現實有一個對比。
今年三月,我有機會從美國去古巴做學術訪問,在哈瓦那和聖地亞哥停留了將近兩周,對這個國家作了近距離的觀察。在以下幾周的節目中,我想和聽眾分享自己在古巴的觀感。
(一) 美國人怎樣去古巴?
一般來說美國人不可以以私人身份去古巴,在美國定居的外國人也是如此。這是因為在美國對古巴的經濟制裁政策下,美國人去古巴被認為是給古巴的經濟輸血,因為你要帶去外彙在那裡消費。
但是,美國政府有規定有這麼幾種人可以去古巴,他們包括職業的新聞記者、去古巴從事研究和參加學術會議的職業研究人員,和在古巴高等院校進修並積累美國高校承認的學分的學生。總的來說可以看成是為文化交流保留一定的余地。如果你以這種身份去古巴,可以去美國財政部的一個部門申請去古巴的許可,然後到古巴設在華盛頓的聯絡處去辦簽證。
美國政府又規定,在古巴期間,你的消費是受到限制的,每天不得超過大約170美元,不得從美國攜帶任何比較珍貴的禮品,尤其是不得把這些禮品送給古巴黨政機構人員。除了書籍、明信片、CD和一些簡單的手工藝品,不得購買任何古巴商品,尤其是雪茄煙和蘭姆酒這些古巴特產。
但是,實際上,這些條件對那些真正想去古巴的美國人根本不起作用。他們可以不從美國直接去古巴,而是繞道第三國,尤其是墨西哥和加拿大,甚至加勒比海的度假勝地拿騷,在那裡獲得古巴旅游簽證進入古巴。
古巴因為需要外彙,歡迎西方旅游者,因此對這些游客基本不作限制,來者不拒。由於美國和古巴之間沒有外交關系,無論是從美國還是其他地方去古巴,古巴的簽證機構都不把簽證印在美國人的護照上,而是發一張單獨的簽證紙,這些美國人進入古巴後,古巴海關也不在他們的護照上留下任何入境記錄。這樣,那些從第三國進入古巴的美國人從第三國回美國時,美國海關無法知道他們是否去過古巴。這樣做雖然簡單,但萬一在古巴遭遇麻煩時要美國政府出面,那就是一個法律問題,此外在古巴如果遇到醫療問題,回國後也很難讓自己的保險公司承擔。
但這些美國游客並非美國人去古巴的大頭。從美國去古巴的,多數是那些通過種種途徑離開古巴在美國定居的古巴人。對於這些人,美國政府作為專案處理,允許他們回古巴探親,允許他們攜帶大量商品回古巴,也允許他們攜帶相當數量的美元。
在邁阿密國際機場去古巴的侯機廳和辦理行李托運的大廳,人們可以看到一個壯觀景像:成百上千生活在美國的古巴人推著行李車,上面堆滿了小山一樣的包裹。這些包裹由打包機統一用天藍色塑料薄膜包緊,從外觀上看不出裡面是什麼,但我到了古巴以後知道,裡面是從衛生紙、洗衣服到奶粉、服裝,應有盡有。此外,有些難以打包的,例如自行車和電視機,則一目了然。到了古巴,一走出簡陋的哈瓦那國際機場那扇狹窄的門,就看到兩邊擠滿了古巴人。他們都在翹首以待,盼望他們的親人和從美國給他們帶來日常生活用品。
那麼,古巴日常生活又是怎樣的一個狀況呢?我們下次節目再介紹。
國際線上專稿:據英國廣播公司4月1日報道,近日,在聯合國海地地震捐助者大會間隙,古巴外交部長羅德里格斯同美國國務院辦公室主任兼顧問謝裏爾·米爾斯高級官員在紐約舉行會談,這次會談也是近年來雙方為數不多的高級別對話之一。
美方一位發言人表示,美國在很多方面與古巴存在著“嚴重分歧”,但雙方一致認為需要對海地進行援助。2010年1月12日,海地發生7級大地震。這次地震導致22萬人死亡,130多萬人無家可歸。古巴同意美國的救援隊伍飛躍其領空,併為傷者開設醫院。
古巴方面已經證實的確舉行了這次會議。羅德里格斯在一份聲明中表示,雙方這次會談主要討論了如何重建海地的醫療衛生系統,並表示希望兩國交流在未來能夠真正實現。
美國于1961年中斷了同古巴外交關係。外界都期望奧巴馬任期內,美國和古巴的關係能夠有所緩和。去年,美國方面解除了美籍古巴人去古巴旅遊及向其古巴親屬匯款的限制,但美方也在督促古巴釋放國內政治犯,改善政治自由環境。但從近幾個月的情況看來,美國和古巴的關係卻有惡化的跡象。(海瀾)
據南方電視臺報道,古巴外交部長羅德里格斯昨天在聯合國總部舉行的為了海地新的未來國際捐贈國會議上說,古巴政府計劃為海地人民建設101個初級醫療中心,將可以接診280萬人次,130萬人次急診,16.8萬次分娩,為300萬人注射疫苗。
羅德里格斯說,計劃還包括建設30座三級醫院,分佈在全國各地,配備先進的醫療設備,可以接診200多萬病人,做5,4萬次手術,接受100萬人次急診。還將建立電子醫療中心,實施一項衛生計劃,建設30個康復和理療之家,2個補形術實驗室。根據衛生計劃將,建立一座供80名高水準專家工作的醫院,提供臨床服務,培養海地的醫務人員,由他們逐步取代古巴醫生。整個計劃的成本約為6.9億美元。目前已有23個初級醫療中心投入運行,接診了2萬人次。現在海地人有15座社區醫院,21家康復室,783名古巴醫生、481名海地醫生和278名其他國家的醫生在那裏工作,他們都是在古巴醫學院畢業的。
羅德里格斯說,世界上各國有幫助海地人民的道德義務,不僅是為了重建這個貧窮的國家,也是為了它的發展。上週六古巴已和巴西政府簽署一項協議,在執行上述計劃中開展合作。他要求所有的國家都參加這項巨大的努力。(管彥忠)
香港文匯報論壇 2010年4月01日
玻利維亞人雷希納爾多·烏斯塔裡·阿爾塞是一名醫生兼記者,曾近距離目睹了格瓦拉被槍殺後不久的屍體,因披露格瓦拉被謀殺這一事實而至今流亡巴西。40多年來,他遍訪格瓦拉的同志與戰友,查閱玻利維亞軍方機密文件,在《切·格瓦拉——一個偶像的人生、毀滅與復活》(2010年3月,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版,劉長申譯)一書中,首次披露了切·格瓦拉的死亡真相,展示了這位革命領袖的生平和成為一位神話人物的過程。
1967年10月8日,星期天17:30至19:30
4名游擊隊戰士正在從丘羅去拉伊格拉的路上,維利和切受了傷,阿圖羅和安東尼奧已經成為屍體。其餘13名游擊隊員,4名病人和巴勃利托向南,奔塔裡哈而去,因為查帕科是那裡人,他們打算在那兒找地方藏身。尼亞托、尹蒂和達裡奧是玻利維亞人,貝尼尼奧、烏爾瓦諾和龐博是古巴人。他們6人可謂是倖存者中的精英。他們6人當晚向西北方一直走到大約凌晨l點,到達離拉伊格拉200米的地方,就地隱蔽起來。
其餘4個人,兩人已死,另外兩人活著。他們挖了一個地洞寄望平安度過第二天,儘管他們知道政府軍一定會來搜捕他們。
他們那晚都做些什麼,他們的計劃是什麼,龐博是這樣對我講述的:
「我們彼此詢問切的消息。沒人看到他衝出來。面臨抉擇,我們減輕行囊重量,開始上山,往切指定的會合點奔。21點我們到了那兒,並證實我們的同志也到過那裡,因為找到了一些食物殘渣,好像也是為減輕行囊重量而丟下的。於是我們想起切曾經對我們說過,他有意在夜間突破包圍,到巴列格蘭德尋找通往夫雷托港口的路。」
這些證言得到烏爾瓦諾的證實:「我們本來打算到夫雷托港口,由水路去阿爾托貝尼,在那裡重整旗鼓。」
「曾去過會合點,即甜橙園的那些人都是誰?6名倖存者在那裡找到了他們為了減輕負重而丟棄的食物的殘渣和一些物品。」
「毫無疑問他們是查帕科、莫羅、歐斯塔基奧和巴勃利托。是切和另外6名同志,其中3人陣亡,3人負傷,將他們救出去的。他們向西南方突圍,隱蔽到天黑。他們首先到了指揮所,發現空無一人,然後又去了第一個會合點。他們到達甜橙園,由於他們親眼目睹了切被俘,所以在那裡停留兩個多小時,等待其他同志到來,結果一位同志也沒等到。於是他們想其他同志或是負傷或是陣亡了。查帕科就說服其他人朝南,從他們逃出的地方奔向塔裡哈。如果到了那裡,他的家人會來救他們。於是大家按照他說的做,4天內走了大約100公里,直到米斯克河旁邊,名叫卡洪的地方,在這裡10月12日被政府軍發現,被100名政府軍士兵消滅。」
由加裡·布拉多·薩爾蒙走在最前面,形成長長的隊伍。切在幾名輪流替換的士兵的幫助下行走,因為他右腳中彈,不能受力。路途中,切不止一次受到士兵們的辱罵,他們常常叫他兇手,指責他殺死他們的戰友,而且對他的人身安全提出威脅。然而,並非所有人都持這樣的態度。士兵貝尼托·希梅內斯左膝蓋和臉部受輕傷,接受採訪時,他說:
「雖然我也負傷了,但很輕,我幾次靠過去幫助他。他行走著,絲毫沒有絕望的表情,使我感到驚訝。可以看出他傷口疼得厲害,因為他是拖著右腳行走的,有一次他還跟我講話,問起我家人。被布拉多上尉打斷,禁止我們談話,我沒能再和他交談。」
這支下午5點半左右離開丘羅峽谷的長隊,正從南面進入拉伊格拉,形成一個奇怪的送葬隊伍。隊伍後面和兩旁不斷湊來一些農民,他們互相之間不斷低聲私語。
所有人都在說:「切被抓住了。」
19:303名軍官聚集在報話員溫貝托·伊達爾戈的家裡,他是這小鎮的重要人物。把死者和俘虜安置在什麼地方?
報話員建議把傷員們轉移到拉伊格拉學校,那是一個茅草搭建的土坯房。
3名軍官於是去學校。學校有兩個房間。他們把切關進學校右側那間屋裡,維利則關在左邊一間屋裡。
兩名死去的游擊戰士的屍體則被胡亂放在切所在的房屋裡。
安德烈斯·塞利奇、阿約羅亞和加裡·布拉多·薩爾蒙等把游擊隊員關進學校之後,才去鎮長家裡吃飯。飯後他們又到了報話員溫貝托·伊達爾戈家,對從游擊隊員那裡得到的一切物品進行清點,大概到夜裡11點半清點完畢,塞利奇上校負責看管。
據米格爾·阿約羅亞少校說,被繳獲的戰利品有:
1支格蘭德步槍、1支卡賓槍、切的隨身手槍和1把匕首、1台收音機和若干飛利浦牌半導體收音機。還有些私人物品,如切的煙斗、4塊手錶。最後是滌綸布袋裝著的小包,包裡有600萬塊錢。聽拿包的士兵說,這些錢是韋爾塔中尉給我們的,因為包是他找到的,錢也是他花出去的。付給做嚮導的農民費用,付給用牲口提供幫助的農民的費用,還給士兵們一點零用錢。給學校的捐獻。事實上,還有筆錢,由加裡-布拉多上尉出面,作為繳獲上交給了陸軍指揮部。這是得到上尉的上司授權的。
這是不正規的處理,獨斷的暗箱操作。始終沒提切皮挎包裡到底有多少錢。第二天我摸過這個挎包,看到裡面除了他的日記和一些文件之外,切保管的4塊手錶僅剩1塊。還有美元和國幣,數量我無法確定。
23:00按照阿迪斯·卡普爾和弗羅伊蘭·岡薩雷斯的說法,美國大使漢德爾桑和玻利維亞共和國總統雷內·巴裡恩托斯·奧圖尼奧將軍就是在這個時候進行了一次談話:
玻利維亞總統通過美國大使收到來自華盛頓的一封信,信中提出切應該被除掉。大使給總統提出的理由如下:為了同共產主義和國際干預勢力作鬥爭,向世人展示切已徹底被打敗而且死於戰場,這非常重要。讓這麼極其危險的俘虜活在世上實在不可取。留著他就意味著得把他關起來,就要冒沒完沒了的風險,各種激進組織或是極端組織就會設法營救他。隨之而來,就是相應的審判程序,國際公眾輿論就會嘩然,玻利維亞政府則無法應付國內的動亂局面。
他們兩人接著講道:
大使指出,切的死對古巴革命,尤其是對菲德爾·卡斯特羅來說,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他們歸結道:
1967年10月,在美國首都得到消息,這位游擊英雄關押在拉伊格拉學校時已經負傷,無需討論。美國中央情報局、國務院、五角大樓和總統本人都早已作出決定。
1967年10月9日,星期一,00:30
埃德華多·韋爾塔少尉,一位22歲的青年,來自蘇克雷市一個名門之家,他和切進行了一次長談。
事後,韋爾塔向他的朋友講,切的形象和眼光給他留下很深的印象,有時覺得自己像是被迷住了。切向他談到玻利維亞人民的貧困,說到游擊隊善待被游擊隊俘虜的政府軍官兵,讓他們知道兩者之間的差別。
韋爾塔講道,他當時感覺到,從說話的方式看,跟他說話的是一位兄長。當切感到冷了,他就給切帶點「溫暖」,就是給切點上一支煙並放到嘴邊,因為切的手都被綁在背後。切向他道謝,向他說明他鬥爭的目的和革命的重要性是什麼。
切觀察到這名軍官的舉止,求他給自己鬆綁,並幫助他脫逃。
韋爾塔講,他當時有過把切放走的念頭。他曾走出去看看學校外面的情況,並同一位姓阿拉尼瓦爾外號「熊」的朋友說了,請他幫忙。阿拉尼瓦爾告訴他,這很危險,甚至會搭上性命。他猶豫起來,開始發抖,沒有行動。他坦言,切曾用目光注視他,卻沒再說什麼。他無法承受他那目光。
10:00費利克斯·羅德裡格斯正在拍照切的日記,接到從巴列格蘭德發來的密電,電文是:「600帕皮。不再關押。」
收到電報,費利克斯·羅德裡格斯在阿約羅亞少校陪同下去到學校,請求切出來照相。捆綁他腿的繩子解去,讓他不扶任何東西走出來接受拍照。
幾分鐘後,胡利婭·科爾特斯老師走近費利克斯·羅德裡格斯。她在幾分鐘前從廣播裡聽到,切在一天前,也就是10月8日已經死於戰鬥中的消息。於是就問:
「你們何時將切殺死?」
羅德裡格斯經這麼一問,甚是驚訝,因為只有他一人看過電報。後來也只向森特諾·安納亞作了傳達。
「你怎麼知道我們要殺死他?」
「因為廣播已經播報,切因在戰鬥中受傷而死。」
在沉默了幾十年之後,馬裡奧·特蘭終於在給當時為上尉的加裡·布拉多·薩爾蒙的陳述中承認是他將切處決的。
【新唐人2010年3月27日訊】古巴出生的流行歌手格洛麗亞•埃斯特凡週五在美國邁阿密領導了一場數千人的遊行,聲援古巴女權團體白女士(Ladies in
White),同時呼喚古巴人自由權利的回歸。
在古巴流亡反對派的心臟地區邁阿密,埃斯特領導了一場大規模的遊行,抗議古巴當局迫害異議人士。
她說:“我們已經向世界和古巴發出一條信息:我們熱愛自由,自由屬於每一個人,它是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的權利。”
自上月古巴一名政治犯在85天的絕食抗議後死亡,古巴的政治氣候已經加劇。
週三,美國總統歐巴馬譴責古巴,說古巴的人權狀況令人非常不安。
抗議者比阿特麗斯-迪亞茲說,古巴人有權利表達自己的意見。
這次和平遊行也是為了支持女權團體白女士,該組織由2003年遭古巴當局逮捕的75名異議人士的母親和妻子組成。
抗議者伊莎貝爾•費希爾說:“這次遊行的目的是支持“白女士”,這些女性正在做很多男子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另一場支持“白女士”的集會將於星期天在洛杉磯舉行。
小鎮的一座舊房子門前,挂著一塊不顯眼的銅牌:“紀念第一批華人到達古巴150周年,雷格拉。”銅牌上方有一排日期:1847年6月3日﹔下方也有一排日期:1997年6月3日。據估計,僅從1853年到1873年,就有13萬至15萬中國苦力被運往古巴,其中約有13%的華工死於途中……
2010年03月25日09:37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索 颯
古巴哈瓦那灣東岸小鎮雷格拉(La Regla)與西岸的現代化都市隔著一道海峽,恍若隔著一個時代。雷格拉好似一位午后的安達盧西亞遺老,在海風吹拂的棕櫚樹下,恬靜地午睡。這裡早先是印第安人的小村,殖民地早期,成了西岸的后備倉庫。
雷格拉鎮的名字源自古巴聖母“Nuestra Seora de Regla”。鎮上教堂裡供奉著她的神像,黑黝黝的皮膚,身披天藍色的紗巾,懷抱一個白皮膚的嬰兒。整個村子都帶著這種藍—白海天色調,據說這是一種讓人聯想起非洲裔女神的色彩。古巴幾個最重要非洲宗教派別都崇拜這位掌管大海的聖母,隨黑奴登船的非洲精靈在天主教一統天下的美洲拒絕死滅。人們跪在她的塑像前祈禱,用手撫摩塑像以示尊敬。教堂外有一個戴雪白包頭巾的黑人老婦,正在用石頭和紙牌給路人算命。
離教堂不遠的街面上,有一座普通的舊房子(見右上圖,索颯攝),白色的牆,藍色的百葉窗緊閉,安達盧斯式紅瓦斜屋頂。隻有那個過大的門洞還能讓人想起過去這裡是關押黑人奴隸的大棚屋。門口挂著一塊不顯眼的銅牌:“紀念第一批華人到達古巴150周年,雷格拉。”最上面有一排日期:1847年6月3日。最下面也有一排日期:1997年6月3日。
一塊小小的銅牌怎能夠容納一個苦難的歷史時代!
19世紀上半葉,機器工業發展迅速,資本主義經濟體系已經在奴隸的血汗喂養下基本建成。英國根據自己的利益——並不是因為仁慈和良心發現——提出廢奴。由於黑奴的減少,也由於1791年的海地革命在古巴島引起的巨大恐慌,西班牙殖民當局決定引進替代性勞動力,因為甘蔗園、榨糖廠離了大量的勞工是無法運轉的,更別說還有礦井、家務等等。
這時,從東方傳來了消息。
在遙遠的中國,鴉片戰爭剛剛結束,太平天國運動正在興起,中國民不聊生。聽說英國資本家已經開始運送大量華工到英屬加勒比的牙買加、巴巴多斯和特立尼達做苦力,古巴奴隸主也上報請求引進“來自用棍棒管理之國的子孫”。西班牙和英國代理公司在廈門招募華工,在澳門和香港設立辦事處,獵頭者人稱“豬仔頭”,謊稱“大呂宋”招工,利用誘惑、威逼、綁架的手段把一批批華工裝船運走。那是一場國際聯手的大販賣,被買賣的是“簽合同的奴隸”。
1847年,懸挂西班牙國旗的雙桅帆船“奧坎多”號運載206名華工從廈門出發,於131天后抵達哈瓦那。接著,英國三桅船“阿吉爾”號又運來365名華工。與非洲黑奴一樣,他們都被關進雷格拉的大棚屋。
雖然西班牙是雇主,但主要操作和得利的是英國——這個利用鴉片把中國逼上半殖民地道路的老牌資本主義國家。從1847年到1853年,15艘販運華人“苦力”的船隻中,4艘為西班牙船,11艘為英國船。為了使變相的人口販賣合法化,英國利用第二次鴉片戰爭,強迫腐敗無能的清朝政府在《北京條約》續約第五款中寫上:
“訂約互換以后,大清大皇帝允於即日降諭各省督撫大吏,以后凡有華民情甘出口,或在英國所屬各處,或在外洋別地承工,俱准予英民立約為憑,無論單身或願攜帶家屬一並赴通商各口,下英國船隻,毫無禁阻。”
據估計,從1853年到1873年,有13萬至15萬中國苦力被運往古巴,超過當時古巴人口1/10,其中約有13%的華工死於途中。這只是古巴一國,南北美洲其他地點未統計在內。
華工實為奴隸。史料記載:簽約“華奴未干滿(8年)合約前喪生者居70%”。
華工從一開始就參與了逃亡——與殘存的印第安人一起,與潛藏的摩裡斯科人一起,與非洲的黑奴一起。在古巴1868年開始的第一次獨立戰爭中,已經出現由華人組成的團、營。華人“芒比”(Mamb?,古巴史上對獨立戰爭中起義者的專稱)個個驍勇出眾,堅貞不屈,其中有前太平軍的戰士,英勇事跡被古巴愛國者何塞·馬蒂的戰友貢薩洛·德格薩達記錄在《中國人與古巴的獨立》一書中,但他們都沒有准確的中國名字,隻有甘蔗園主強加的西班牙文名字,或者含混的西班牙語注音姓名。
如今,華人已經成了古巴人口的三大來源之一。
在哈瓦那的桑哈斯,有一個華人街區,居民的遠祖是乘哪艘船到來,又被賣到了哪個甘蔗園的呢?在哈瓦那著名大街利內亞(L?nea)道邊,有一座高聳的圓柱形黑色花崗岩紀念碑,上面銘刻著一句話:
“在古巴,沒有一個中國人當過逃兵﹔在古巴,沒有一個中國人當過叛徒。”
這句話引自馬蒂戰友的那本書。這不是一座普通的紀念碑,這不是一句慣常的贊辭。這是許多無名中國人為中國贏來的尊嚴和驕傲。
0 意見: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