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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3月23日 星期三

古巴通訊(307) 貧窮的富人:古巴人

「台灣古巴後援會籌備中」,第307期通訊,2011年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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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在照片上永遠年輕,戴黑色鴨舌帽,臉微微上仰,眼裡有理想的火焰,還藏著一抹革命家的桀傲與睥睨,格瓦拉的這張照片在海報上、恤衫上、刺青上,出現在每一處異議者的集會場合,算起來,可能是全世界辨識度最高的一幅影像!另一位選擇的是另一條路,這個月才過世,活到了八十八歲的垂暮之年,照片看上去除了老,沒有任何特色,臉上滿佈老人斑,像任何一位被歲月抹去稜角的高齡長者。

人們記得他,因為他是格瓦拉的朋友,摩托車行程的旅伴。

格瓦拉的朋友叫阿爾貝托.葛那多(Alberto Granado),兩人相遇之時,阿爾貝托是年長的那一位,當時已經醫學院畢業,早就是活躍的學生領袖,因為政治的原因入獄過。格瓦拉那時候比較青澀,只是位患有氣喘病的醫學院學生。這趟瘋狂的摩托車旅程,一開始是阿爾貝托的主意。一九五一年底,兩個好朋友跨上車,從布宜諾艾利斯出發。

沿安地斯山脈,途經智利、秘魯與哥倫比亞,兩人親眼見證了南美大陸的貧窮、階級差異,以及殖民主義的禍害,更震動於跟他們專業相關的,醫療資源的嚴重缺乏。有一張流傳下來的照片,他們在木筏上,一左一右,握著槳,正渡過亞馬遜河。而旅程也是兩個朋友人生的分歧點,一位從此獻身革命,認為行醫不足以輕減人們的苦難;另一位,鑽研病理學,立志以專業改善人們的生活。

他們的旅程在委內瑞拉結束,阿爾貝托留在當地繼續照顧痲瘋病人,而格瓦拉則開始投入革命、組織游擊隊,並幫卡斯楚在一九五九年拿下政權。隔一年,格瓦拉邀請阿爾貝托至古巴,阿爾貝托來到古巴教書,同時協助建立了古巴的醫療體系。至於格瓦拉本人,放下古巴的部長官職,在中南美洲推動武裝革命。直到一九六七,在玻利維亞被秘密處決。

格瓦拉遇害後,阿爾貝托繼續留在古巴,畢生貢獻於醫療與病理。最後一些年,興趣更轉為研究熱帶氣候下如何養殖牛群。

選擇的是另一條路,不相信革命會為世界帶來真正的改變吧,阿爾貝托默默用專業改善人們生活品質。而格瓦拉遇害後開始名聲遠播,尤其當年一張照片,其實是被雜誌社退稿的照片,攝影家艾柏多.柯爾達(Alberto Korda)抓住了格瓦拉仰臉的瞬間,這張燦爛、飛揚、感染力超強的照片在格瓦拉死後廣為流傳,印在全世界年輕人心版上,成為推翻不義的號召。

阿爾貝多則在醫學專業之餘,一九七八年出版了旅行札記,記錄與格瓦拉一起的那趟旅程。二○○三年,改編自他這本札記的電影「摩托車日記」開拍(腳本同時也參考格瓦拉當年寫下的旅途札記),電影拍攝那時阿爾貝托已經八十歲,他頓時成為媒體的焦點,新聞圍繞著這對朋友當年的軼事。或者對於阿爾貝托,他人生的高峰正是與格瓦拉的那趟旅程;或者,高峰更是那趟旅程改編成電影的這個時刻!

在攝影鏡頭前,追憶與成了圖騰的「切」之間的昔日友情,或者阿爾貝多也不覺莞爾、甚至也多少有哭笑不得(乃至勉力配合)的時候,銀幕上英姿的「切」,那位在世人眼光中神格化的「切」,到底是不是當年善感的、多情的、差點誘拐了別人妻子的醫學院學生?到底還是不是他認得的那位魯莽的、天真的、隨時對不公正的事義憤而衝動的年輕旅伴?



什麼是富有?什麼是貧窮?在平均月收入不到八千多元台幣的古巴人身上,我看見貧窮的富人!人家說共產黨國家的人民很窮,之所以開放觀光是想賺取外國人的錢,所以旅行時要特別注意受騙。我在越南自助旅行的時候,的確有被敲竹槓的不愉快經驗,但是今年一趟古巴之旅又讓我重拾對人性的信心。

當我跟當地人一起搭沒有冷氣只有鐵椅座的火車時,被他們投以好奇的眼光早就習以為常,我不會因為他們外觀穿著破舊而刻意跟他們保持距離,反之,一路長達四小時的火車之旅,我拿出蜜餞請他們吃,他們也大方從麵粉袋中掏出兩顆新鮮的柳丁回請我;有人帶幾隻雞上車,看到外來客高興得為我們讓出走道並即興表演live鬥雞秀。

在古巴旅行,被陌生人請客的經驗還有很多,像是被請去家中招待喝現煮咖啡、街頭流浪漢從身上唯一的行囊中拿出鮮新木瓜送我、在休息站被站在樹下兜售水果的女孩招待兩根芭蕉、參觀民宿尋找落腳處時,被屋主塞了兩隻雪茄當見面禮、被咖啡店帥氣服務生招待飲料、在餐廳吃午餐後,被老闆留下來請吃晚餐、街頭藝人免費贈送親手畫作、跟同桌陌生人一起純喝萊姆酒、民宿老闆免費SALSA舞教學等,雖然絕大部分的古巴人在物質生活上比較缺乏,但是我卻很欣賞他們樂於和人分享的天性。


更多相片請上www.wretch.cc/blog/didi83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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