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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8月24日 星期一

古巴通訊(204) 中國中央電視台主持人徐俐的「古巴印象」六篇

「台灣古巴後援會籌備中」,第204期通訊,2009年8月24日。
 

(台灣第五名)


古巴印象---2009-08-21:薛禕-咸陽日報

2009-08-21:薛禕(Eulogio) :咸陽日報

2007年,我有幸作為中國政府公費留學生,來到了享有加勒比海明珠美譽的島國——古巴。在這裏,經過兩年多的緊張學習和生活,我欣賞到了古巴迷人的景色,感受到了當地民風的淳樸,人民的熱情,社會的安定,體會到了完善的教育體制和比較健全的醫療保障。這些都使我深深愛上了這片美麗而純淨的土地。

古巴位於南北美洲之間墨西哥灣的入口處,是加勒比海最大、最美麗的島國;面積約為11萬平方公里,人口1100萬,其中白人占66%,首都哈瓦那有55條國際航線聯絡世界各地,使古巴贏得“墨西哥灣鑰匙”的美譽。明媚的陽光,清澈的海水,白色的海灘等自然風光使這個島國成為世界一流的旅遊和療養勝地,其美麗的自然風光被譽為“人間伊甸園”。古巴物產中,雪茄、煙草、咖啡豆、甘蔗聞名世界。古巴是世界主要產糖國之一,人均制糖量居世界首位,被譽為“世界糖罐”。

在古巴的求學歷程中我深深感受到了古巴人民的樸實、友好和善良,感受到了中古兩國領導人締造的深厚友誼。在學校,生活老師對我們更是無微不至,班主任亦是對我們的學習嚴格要求,讓我們時時刻刻都有一種家的感覺。初到古巴的第一個春節,正是國人萬家團聚的時刻。每逢佳節倍思親,對於我們這些初到異國他鄉的同學來說,特別想吃家鄉的團圓餃子,因此我們想去學校附近的一個鎮上買點麵粉,可惜商店賣完了,最後遇見一位古巴老人,當瞭解到我們的要求後,他立刻帶著我們走了1個多小時,尋了5條街,終於在一家麵包房要了5公斤麵粉並無償送給我們。同行的同學非常感動,更加深切地感受到了中古兩國人民傳統友誼的可貴。

40年來,古巴的教育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全國有63所高等教育機構。古巴1100萬人口中每14人中就有一個是大學畢業生,450萬就業人口中平均每6人就有一人為大學畢業。在古巴,從小學一年級到大學攻讀碩士生和博士生畢業,全部學費都是免費的。古巴的教育發展模式的核心和本質就是社會公正原則,也就是保證所有人都有平等受教育的機會。據瞭解,為了保證小學年齡段的兒童入學率達到100%,居住極其分散的山區的少數農戶的子女仍能接受正常的小學教育,即使那裏只有一個學生也是如此。為了使所有學生都能接受電腦教育,對無法通電的2368個邊遠山區的學校,政府給它們配備太陽能發電設備,為電腦提供電力。古巴的高等教育有較為悠久的歷史,像我們學習西班牙語的哈瓦那大學則創建於1728年,教學設施更是非常齊備。200811月,胡錦濤主席在古巴國務委員會主席勞爾·卡斯楚的陪同下還專門來我們學校深切看望了中國留學生,胡主席慈祥的笑容和對留學生的諄諄教導至今還在激勵著我們。

古巴醫療衛生事業成績突出,堅持由政府來負擔所有古巴居民的全部醫療費用。以我們留學生為例,在我們學校有專門的醫務室和醫院,學校定期為中國留學生免費檢查身體以及做口腔的清潔衛生。古巴目前共有醫生6.7萬人,平均約每170人就有1名醫生,古巴人平均預期壽命為77.5歲,這些指標都領先於拉美國家而步入世界先進水準。值得一提的是,在1986426,世界上最嚴重的核事故在蘇聯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發生,隨後,古巴政府讓遭受核輻射的烏克蘭居民及兒童在古巴療養,並承擔他們的一切醫療和住宿費用。

在古巴的學習儘管非常緊張,但是我對古巴的印象是美好的,時刻都能感受到中古兩國人民之間的友誼。作為國家公派的留學生,能在如此美麗的國度學習,必將使我終身受益,也必將影響我的一生。

中國中央電視台第四頻道(華語國際頻道)記者徐俐的「古巴印象」
http://xuli.blshe.com/
徐俐自述:在中央電視臺四套,我是念新聞的。不管我高興與否,念新聞是我目前的謀生方式。一直認為,除了念新聞,自己應該再說點別的,否則,思來想去,人生有點單薄和沒意思。說自己能說的,說自己想說的,在這兒,我就儘量好好說吧。


聽說要去古巴訪問,沒人不羡慕的。現在想去美國歐洲等地都不難,去古巴倒是不容易。古巴遙遠,同中國不直接通航,雖然同屬社會主義兄弟陣營,但近二十年來中國令人瞠目的發展變化,使中國同封閉著的兄弟之間已經有了巨大的不同。不僅封閉,古巴還一貫地特立獨行,加上加勒比海迷人的熱帶風情,還有西班牙殖民統治的過往遺存,這一切,都會引發人們巨大的好奇和熱情。

我們從加拿大的多倫多起飛,三個半小時後到達哈瓦那的國際機場。臨近降落的時候,聽見同行的成員說:這就像中國南方某個偏遠地區的小機場嘛!機場的建築規模不大,不是老建築也談不上現代,四周的椰子樹或棕櫚樹都不高,那種感覺的確同八十年代的海口機場很像。

在機場過關,我們一下子意識到時間變得緩慢了。在隨身行李通關口,站著六七個工作人員,他們神情木然,懶散散地做著手頭的工作。以工作量論,兩個人足夠了,所以多數人都閑站著,有一句沒一搭地扯著閒談。已經習慣了國內的快節奏,又剛從加拿大過來,大家對古巴這樣的狀態很是不習慣。但僅是眨眼的功夫,每人的心態就變得調侃起來,多是四十歲以上的人,對這一切是何等地似曾相識,大家說笑著,無關痛癢地議論著,跟著古巴人的節奏,懶懶散散地過關了。

一:古巴人到底有多窮?
這是回來以後人們問得最多的問題,現在多數中國人吃穿不再是問題,看見別人再受窮,老的仿佛就過意不去,年輕的就只管好奇。

由於是中國新聞界高級代表團,古巴配給我們的翻譯曾經是卡斯楚的貼身翻譯。翻譯的中文名字叫陸海天,他1992年至1997年和妻子一起,在北京大學中文系就讀,回來以後夫妻雙雙都在古巴國務院工作。陸海天說,給老卡當翻譯很辛苦,而且掙得不多,父母都是退休教授,工資很低,人老了要吃營養品,沒錢當兒子的就得想辦法。他於是要求調離翻譯崗位,來到直屬國務院領導的這家旅行社,專門接待中國的政府代表團。放棄最高領導人身邊的工作不做,去當專職導遊,在現今中國人的眼裏是完全不可思議的,但老陸認為他的選擇很正常:他認為人得要吃飽吃好!

老陸(我們都這麼叫他)是古巴社會制度的受益者,因為公派,他先留學俄羅斯五年,留學中國五年,在法國一年,所以老陸能熟練地使用漢語、俄語、英語,操簡單法語,而他的母語是西班牙語。除了阿拉伯語,老陸基本上可以無礙行走全世界。聽老陸講漢語,不僅能意識到他漢語的流利,更重要的,還有他對中國社會和中國文化的深層瞭解。順便說一句,在北大,老陸還是那位名噪中國的大山的同班同學。老陸說,在古巴,部長的工資也就五百多比索,他的工資不超過三百比索,這點錢買憑票物資沒問題,想再多要一點,就得自己想辦法了。在老卡身邊工作工資是固定的,旅行社多少有些靈活的費用,這些錢對他們全家很重要,他的父母可以買些計畫以外的乳酪等食品。對於見過世面的老陸而言,多掙錢是眼前最重要的,而在古巴,同中國改革開放前一樣,只要一涉外就是好工作,就是肥缺,就讓人趨之若鶩,至於是否屈才那是另一個層次的問題,至少老陸給我的感覺如此。

古巴流通兩種貨幣,一種是比索,一種是我們中國人熟悉的兌換券。他們把政府發的比索叫老比索,把兌換券叫新比索,而一百美元才兌換八十新比索,二十四老比索才能兌換一個新比索。換句話說,像老陸這樣的人,除了導遊小費,政府每月發給他的工資只相當於十五美元,也就是十二新比索。

和中國二十多年前一樣,古巴的基本生活供給全部憑票,憑票供應的物資價格很低,但數量極其有限。以一個家庭的一月供應為例,食品油、洗衣粉都是一瓶或一袋,除此之外,每人大米六磅(古巴人主食大米,大都是從越南進口的雞米),麵包八十克,雞蛋八個,黑豆兩磅,雞肉兩磅,白糖兩磅,咖啡六十五克,巧克力七十克,七歲以下幼兒有少量奶粉,肥皂、香皂、火柴都是一塊或一盒。這些配給都可以使用政府發的工資老比索購買,除此之外不夠的,可以去自由市場,而自由市場只收新比索,一個雞蛋需要兩個新比索。老陸說他父母想吃的乳酪一類的營養品,只能用新比索去自由市場購買,價格奇貴。老陸說,還有一些東西無論配給店還是自由市場,人們都是絕對看不到也買不到的。比如海鮮和牛肉,這些東西稀缺,禁止買賣。我說古巴四面環海,怎麼會缺海鮮呢?他說海鮮主要用於出口換外匯,加上捕撈設備短缺,捕撈量本來就不多。

走在古巴街頭,看不到因為供應不豐富而導致的面黃肌瘦,古巴人的臉是飽滿的,更是快樂的,這點同朝鮮完全不同。
古巴這塊大陸,在1492年由哥倫布發現,十六世紀初成為西班牙的殖民地。現在的古巴人絕大部分是梅斯蒂索人,他們是歐洲、非洲和土著先民的混合體,白人占古巴人的百分之三十五,大都是西班牙後裔。

古巴人天性開朗,愛開玩笑,走到哪里都是自然大方、熱情快樂的一群。在街上碰到古巴人,任何時候不管是聊天還是與之照相,他們都會熱情呼應。那天我在原議會大廈階梯前見到一群十多歲的青少年,看見他們快樂的樣子,就想躋身他們當中拍合影。同我預見的一樣,他們熱烈地響應了我,和我親切地坐在一起,沖著照相機始終燦爛地笑著。其中一個女孩用英語問我:喜歡迪斯可嗎?我說喜歡呀!她立刻興奮地邀請我:明天來參加我們的舞會吧!然後掏出一張小紙片,上面寫著舞會舉辦的地址,一連說了幾遍:一定要來!她的熱情友好實在難以拒絕,可惜我們公務在身。古巴人一周工作五天,老陸說,古巴人喜歡玩兒,到週末,經常舉辦家庭party,唱唱歌,跳跳舞。要不是因為經濟原因,古巴人更願意出門旅遊,而家庭聚會是他們現在最好的選擇。看古巴人的穿衣打扮,和通常概念裏的貧窮毫不沾邊:首先他們很時髦,和國際潮流幾乎同步,更重要的是,他們的身體給人一種強烈的自由開放的印象——想怎麼穿就怎麼穿,完全沒有禁忌。古巴女人性感的曲線和露透的穿著,是光耀國際的一張招牌。古巴有四寶:雪茄煙、朗姆酒、巴拉德拉海灘、古巴女人。漂亮大方的古巴女人和他們遵循的制度毫無關聯,想像中的制度是養不出那樣普遍風情的女人的。我們一直搞不懂,古巴的衣服很貴,一件普通的體恤就要三十多新比索,一般人怎麼買得起呢?他們用什麼把自己打扮得如此漂亮動人呢?這個問題一直到走我們也沒有搞清楚。用老陸的一句調侃就是:古巴人自己有辦法。

前面提到朝鮮,是因為同樣只有有限的配給,朝鮮人的狀態則完全不同,儘管他們在醒目的建築物上寫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在他們臉上我絲毫看不到幸福。面對外國人,朝鮮人通常沒有表情,黑青的面色加上灰暗陳舊的穿著,讓人迅速感到時光的倒流。我去的時候,朝鮮還沒有自由市場(至少現在有了中國人開的小商品市場),除了配給,在物資需要上人們沒有別的辦法。據說朝鮮不許民眾單獨與外國人說話,這可以解釋為什麼她的人民見到外國人總是沒有表情;朝鮮也不許穿牛仔褲,因為那是資本主義的東西。我們相信面隨心生的道理,相對於朝鮮,至少在外在印象上,古巴確實自由開放得多,人民也快樂得多。除了民族自身的差異,統治者在觀念和做法上的差異,大約就不是民族差異那麼簡單了。(未完待續)


       和古巴同行交流,要首先矯正一下自己的心理時間,他們的很多說法於我們已是久違的了。
      我們參觀了古巴四家國家級媒體,分別是廣播、報紙、電視和通訊社。光看他們的辦公條件,確實同我們八十年代初期差不多。古巴缺電,在他們的國家電臺——起義電臺參觀的時候,印象最深的是他們狹窄的過道,過道總是昏暗昏暗的,顯得很壓抑,抬頭一看,房頂的燈光隔幾盞才亮了一盞。牆體和門窗的外表都已嚴重剝落,長久沒有粉刷過,而這種景象在古巴的城區街頭隨處可見。
      和古巴同行交流,彼此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任何問題都是點到為止,而兄弟之間應該這樣惺惺相惜,對吧?鑽牛角尖就有失厚道。儘管他們的姿態很開放,因為他們說過願意回答我們的所有問題。難忘的是他們負責人對我的邀請,不是客套,也不是沒話找話,他們是真的希望我能去他們電臺工作一段時間。他們的語氣既熱情又驕傲,好像對於我這是一個特別值得考慮的建議。不知為什麼,雖然我不太知道他們的用意,但我喜歡他們的那種心態:面對你們可能的先進,我們沒有什麼可扭捏的,我們這裏也不錯,很不錯,是嗎?
       古巴人並不打聽中國人的先進,他們從來沒有問過我們用什麼設備製作節目、用什麼方式設計排版等技術性的話題。他們不問,我們自然也不說,這不問不說裏就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儘管交流應該是雙向的,但古巴同行好像對我們確實沒有什麼好奇心,僅在一個時候,在我們同所有部門的交流臨近結束的時候,我們被問到了一個實質性的問題:你們一個月掙多少錢?
      那天是在古巴記協,我們代表團向古巴記協舉行電腦贈送儀式。
     我們給參觀過的媒體一家帶去了幾台電腦,統一在記協舉行贈送儀式,各媒體的負責人都在。一通客套之後,儀式進行完了,記協的一位負責人真誠感謝中國代表團的心意。他說,由於美帝國主義的封鎖,古巴現在確實物資匱乏,他們記者平均二十四人共用一台電腦,中國朋友送來的電腦,就好比及時送來了炮彈,激勵他們繼續同美帝國主義戰鬥。代表團裏一位年齡最小的團員聽到這裏笑了,我們這些大人們當然沒笑,這話聽著耳熟,再聽聽也無妨。再者,人家那樣鄭重地感謝你,感謝你支援了他們的事業,你只有一併鄭重才是正經。
       古巴人對美帝國主義的痛恨銘心徹骨,那天在《格拉瑪報》——相當於中國的《人民日報》,老陸翻譯的時候聽錯了,把我們團長說的“紀律”聽成“妓女”了,古巴社長以為我們想瞭解古巴的妓女問題,在承認古巴有妓女的事實之後,社長說:這是美帝國主義的一個陰謀,他們想辦法影響教唆我們的女孩子,讓她們從事這種不光彩的事情,這是他們的陰謀。
       只要把心理時間調整一下,這樣的說法聽起來甚至是親切的,這就是兄弟之間的好處。我們走過相同的道路,我們保持過相同的思維,我們至今還彼此關照,再多的不適只需在心裏幽上一默就無影地過去了。
       待氣氛稍微輕鬆之後,也就是交流臨近結束的時候,古巴通訊社的社長問我們:你們一個月的收入是多少?
       就當時交流的感覺,我知道他們問出這樣的問題並不容易,大約是太想知道了。團長耍滑頭,把這個問題拋給我,也許我這個職業的收入他也同樣關心。我在具體說出自己的收入狀況,包括大家的平均狀況後,用了一個普適的說法——世界各國都一樣,新聞業者發不了財,小康生活沒有問題。儘管如此,古巴同行的反應告訴我,相對於他們,我們已經是富翁了。他們的表情有點震撼的樣子,這點他們沒有掩飾。那一會兒,房間裏有點熱鬧,大家都在議論,古巴人在議論中國人的,中國人在議論自己的。儘管老陸說,他已經把《鄧小平文選》翻譯成西班牙語,而且半認真地說,古巴上層都在看,但古巴兄弟似乎並不瞭解也不認同中國的社會主義,這點和朝鮮的普通人完全一樣。但是,我們所說的收入分明已經撼動了他們,就像我們向朝鮮兄弟贈送食品他們格外高興一樣。畢竟,日子是最實在的。不知什麼原因,古巴通訊社社長沒有去過中國,一個國家通訊社社長沒有去兄弟國家串過門兒,實在有些說不過去。我們被授權向他們發出真誠的邀請,他們都矜持地回應了。看得出來,他們很有興趣去中國,他們為我們的邀請而高興。
       兄弟之間談完了收入這樣私密的話題,就多少有些不分彼此的味道了。主人拿出他們的朗姆酒,我們就著小甜點適量嘗了一些。媒體頭頭們大都是白人,都是西班牙後裔,借著酒的助興,他們眉目之間開始釋放屬於加勒比海的熱帶風情,那是我們這樣含蓄的民族喜歡又欣賞的。關鍵是,那種風情跟炮彈和戰鬥一類的辭彙無關,欣賞風情我們不需要調整心理時間。
      其實,他們當中也有到過中國的,是在1992年的時候。

古巴印象之三:古巴汽車招手就停

2005-11-22 08
      大街上跑的古巴汽車的牌照有幾十種顏色,乍一聽我們都不信:分得那麼細誰會記得住?古巴人當然分得清,不管怎樣的道路,路邊上總有各色古巴人在候車。   
     古巴政府鼓勵搭車,只要你的車裏還有座位,別人招手你就得停車。除了涉外車(我記得涉外車的牌子是黑色的),官員車(部長以上的車有特定的顏色),其他顏色的沒什麼禁忌。招手藍牌車可以不付分文費用,因為不管什麼車型,藍牌車一定是普通公家車。黃的或桔色的歸個人所有或者個人使用,這種車得酌情給車主費用。無論什麼顏色的,在古巴搭便車都比較安全,這是制度的好處。
      在朝鮮,聽說若是平壤的居民犯事兒,一人犯罪全家都受牽連。所謂牽連就是一家人都離開平壤。我親眼看見平壤的所有道路進出口都設有關口,非平壤人無由不得進出平壤。
      在朝鮮,有緣生成平壤人是很榮耀的。
      除了管得嚴,社會主義國家的教育也讓人心思單純。不說人家,中國過去的犯罪率就遠低於現在對吧?有些犯罪在過去想都想不出來。
     古巴的車通常很舊,見得最多的小轎車是拉達,在中國早已見不到了。說舊還不太客觀,說破舊似乎更準確些。古巴人開破車讓人看了觸目驚心,就車殼而言,仿佛哪里都會隨時滑落,哪里都在丁零噹啷。有些車外表的破損程度只能在印象中的廢車場才能看到,而古巴的大街上到處都跑著這樣讓人肝兒顫的小車。
     還有一種說法,就是這些車外表雖破,裏面的東西全換過了,翻譯老陸家的車就是如此。他家在1959年老卡和格瓦拉革命以前的一些私產,現在仍歸他們所有。除了一所houes,他爺爺留下的一輛老爺車仍在馬路上跑著,外表是老爺,裏面的芯兒全換了。聽老陸的口氣,很為他家的這輛老爺車自豪,在古巴社會,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這輛車都是身份的標誌。古巴革命打碎平衡掉了許多東西,比如古巴現在沒有種族歧視,但對自我身份的定位和認同怕也是一種幾近與生俱來的需要。此時不講,換個時間還得講,至多是不同的歷史時期,身份持有不同的標籤而已。在我們中國這群所謂的媒體精英面前,老陸小心地也是不露痕跡地維護和保持著自己的尊嚴。雖然他現在仍為滿足自己每天需吃兩個雞蛋的嗜好而萬分辛苦,但他曾是老卡的貼身翻譯,他曾遊學多國,他是教授的孩子,家裏還有一輛老爺車,他擁有的這一切現在的中國人都認。現在的中國不就是四處塗著尊貴、遍地叫賣著上層的社會景象嗎?有多少人冥思苦想著在自己身上貼一層與眾絕然不同的富貴標籤呢?再者,人家老陸是名門後裔,中國人不認暴發戶,現在的中國人也學著祖宗的樣子,堂而皇之地講究出身正根兒,講究門當戶對了。
      因為車和油的緣故,古巴雖然四面環海,但城市空氣並不好,尤其哈瓦那,空氣裏時刻有種劣質的化油氣味,很嗆鼻子。儘管如此,只要你招手,那些破玩具似的小車都會在你面前停下來。偶爾會看到奧迪A6或者帕薩特1.8T,掛著黑色的涉外牌照;還有赤紅嫩綠的POLO,黃菊色的牌照顯示,那是私人所有。

     說起制度的好處,老陸很驕傲地說,古巴有一樣比中國好,那就是教育,從小學中學到大學一律免費。有關教育人士說,現在古巴小學生和教師的教學比例是十五比一,中學生是二十比一,這點確實比中國強。古巴還在進行一項教育改革,小學階段學生只有一名老師,中學階段也如此。具體做法是,所有課程由電視教育完成,老師都是全國最好的,用他們的話說,哪怕最偏僻的地區,只要有一名學生存在,政府就會為他專門配備電視機。電視教學以外,那一名老師承擔所有課程的具體輔導。這樣做的目的,可以讓教師最大限度地同學生熟悉瞭解,有利於學生的健康成長。我們不解的是,一位老師怎麼可能承擔所有課程的輔導,以為翻譯理解錯了,經過再三確認,事實就是如此。這樣的教育改革已經進行了三年,教育人士說起來的時候相當自豪。 
      古巴的住房也是國家分配,一個四口之家大約一百二十到一百四十平方米,房租只要三毛五老比索,大都是類似海邊別墅似的小樓房,儘管看上去非常破舊。除了老城(老卡革命的時候把它們保護得很好,現在有三處已經成為世界文化遺產),古巴新城的破敗有時看著讓人傷心,只是因為沒有錢,其實稍稍粉刷整理就風景大不同。
     因為天氣炎熱,加之缺電,老卡準備向他的人民推廣使用由中國特別生產的低耗電冰箱,已經開始向年長的居民發放(我沒有聽錯,是發放)。除此之外,老卡還需要他的人民每週都參加政治集會,哈瓦那的集會廣場就設在美國代表處的旁邊,老卡高興了就去沖美帝國主義作幾小時的講話。據說這樣的集會年輕人都愛去,因為會後總有文藝演出。(未完待續)


2005-11-23 
古巴印象之四:在古巴的特區裏
     古巴的使館區就在哈瓦那海濱大道的延長線上,過去這一帶是古巴的富人區。道路的兩邊生長著各色棕櫚樹,有些棕櫚很柔軟,一副風情萬種的造型。這裏的建築多數藏在樹裏,是獨立的中型別墅,別墅的外牆大都被繁複的石雕石刻包裹著,遺留著濃重的巴羅克痕跡。這一帶過去紙醉金迷,是西班牙富人造就的天堂。現在,那些獨立的別墅分屬各個國家的使館,給人的印象,那別墅家庭居住合適,當一國使館似乎小了些,再看門匾,大國確實不多,僅就我們那一眼看到的,有越南,還有幾面阿拉伯地區的旗幟。

     我們代表團下榻的賓館,就在這片使館區。賓館叫“望海賓館”,推開房間的玻璃窗,確實一眼望到了海。賓館是四星級的,醒目的黃藍海濱色調,房間寬大,設施可心,裝飾透著自然的意趣。這種地方的誘惑在於,人進去了就會意志渙散,一心只想著度假。而使館區連同涉外賓館,構成了在古巴的鮮明特區。

      因為是設施先進的賓館,進出的都是外國人,加上服務生操英語,給我們的第一感覺和在外面看到的東西完全不同,先前樹立起來的有關社會主義國家封閉貧窮的印象一掃而光。這裏不僅房間舒適,西式自助餐也花樣極多,葡萄酒和啤酒足量提供,還有海鮮和牛排。對比古巴人均六磅的月糧食配給,那種奢侈的感覺會非常強烈。
      大堂的酒吧區,從黃昏七點開始就有小型樂隊在演奏,想像中大約是西班牙和黑人音樂揉合而成的古巴特有的節奏感,會迅速催人對世俗生活的享受欲望。不僅是音樂,演奏員也極養眼。一位女長笛手,就是一副模特兒的身架子,是加勒比海模特兒的身架子,黑長髮,黑背萊卡心,露著肚臍,細緻凹突的的下腰部掛著翠綠的絲織短裙,腳下一雙細高跟兒的全露趾涼鞋,著實醒目漂亮。隨著音樂的演奏,她圓潤豐翹的臀部會優雅適度低扭擺起來,眼神也配合著,景象煞是撩人。賓館其實提供了一整套發達世界對物質生活的各色需求。

      還有,在古巴著名的巴拉德羅海灘,幾十公里的海岸線散落著數家西班牙為主開辦的高級賓館(中國的正在興建),一進賓館,賓客的手腕上就被栓上記號,憑這個記號,賓客可以隨處享受賓館提供的各種服務,吃喝隨便。巴拉德羅海灘海沙細膩,兩公里進深的海水沒不過人的頭頂;臨近冬季,海水依舊溫暖,即使在清晨下海也沒有絲毫不適。這裏曾經向全民開放,由全民享用,現在是涉外特區,普通公民禁止進入。在這個特區裏,古巴人忌諱提起的妓女問題基本合法化,世界上許多富豪來這裏品嘗古巴處女的鮮味兒;九十五美金一場的熱帶風情舞也熱辣辣地上演著;陽光,海灘,恰恰恰音樂,還有空氣中漂浮著的朗姆酒味,一切都在昭示著兩個字:享受,享受!

     這種享受的氛圍帶給我們一種時空的錯亂感,使我們對一些事情的行事方式失去了判斷。比如,在這個由社會主義國家營造的享受特區裏,對那些為我們提供服務的社會主義公民,我們是否應該給小費呢?社會主義國家提倡為人民服務,服務人員能收小費嗎?到底該不該給,到底該怎麼給呢?後來經打聽,還是按西方慣例,每天早晨在房間應該放上小費。

     有天中午,我們改變計畫臨時回到賓館,發現房間還沒有打掃,但桌上的小費都已經收走,看樣子是統一收走的。我們很是遺憾,我們確實希望這些小費能夠落到個人手中,而不是成為古巴的外匯來源。還有一次是離開賓館之前,我在賓館門口給行李員小費,門童沖行李員詭秘地一笑,行李員就把小費交給了坐在大堂一側的收帳人。
     就這樣,古巴的小費是要交公的。(後援會:why not?
     朝鮮也有特區。那是在平壤一個臨水的灣區,當局允許澳門人開了一家規模很小的賭場。也許朝鮮人針對的就是中國人的嗜賭成性,在賭場裏玩的大都是東三省的生意人。大街上還有幾間酒吧,燈光影影綽綽,都只能外國人進入,賭場連同酒吧構成了神秘朝鮮的特區。朝鮮特區裏的工作人員也以外國人為主,從這點上說,朝鮮確實比古巴還特。

     我一直在想,分明有那麼一群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跟前過著與自己完全不同的日子,那人真的就能泰然處之、就能心安理得麼?朝鮮你進她的門是聯手機都要交給她的,古巴不是,古巴不管這些,古巴的賓館裏還有CNN,,外面的世界古巴人分明是知道的。
     在一本書上看到這樣一段話,不妨摘錄如下:
     從理論上來說,科莫多羅這類娛樂場所只是用來迎合外國人的需要。但在酒吧裏卻有許多古巴大學的教授們。他們四十多歲,極為現實,他們之所以在這兒,是因為他們正確的政治立場使他們獲得了一筆獎賞。他們用舞會的贈票就可以進來喝上幾杯,為自己的孩子買上兩聽可口可樂。“你一定要明白,你所見到的只是古巴社會的一小部分。”植物學家羅薩說道。“當然,這裏的奢華令人震驚,而瞭解到這裏的女孩子一晚上掙的錢比我一年掙的還多,就更讓人沮喪。但現在是歷史性的時刻,國家需要這樣。我們同樣也可以有妓女,而且眾所周知,古巴妓女是世界上最漂亮最乾淨的妓女。”帝國主義史研究方面的專家佩德羅也附和道:“古巴人民受過高等教育,每個人都知道,旅遊業對於革命來說是至關重要的。”(摘自異域風情叢書——古巴)
     可惜,沒有就這些問題同當地民眾聊過,我接觸的最多的古巴人就是老陸。老陸從老卡身邊離開的時候,當局怕他心懷不滿,內政部的人盯了他兩個月,老陸的言談自然是謹慎的。老陸不是共產黨員,他說他的父母教育他的,做個好人就行了。好人老陸的妻子正接替老陸繼續在卡斯楚身邊工作,妻子的父親還是在役將軍,老陸自然不敢造次。
     我猜測,當然一半兒也源自老陸的言行,古巴民眾的心態大約認為這是政策的選擇,自己多想也無用。大多數古巴人願意採取更實際的做法,好比收小費,旁人看見了就交公,看不見的自己留著;享受來自公共利益的好處,私下裏則各顯神通。古巴的雪茄市場價很貴,外國遊客都能想辦法從私人手裏購得。如果運氣好,絕對可以買到物美價廉的好雪茄。如此看來,古巴人在雪茄煙廠上班也是份不錯的工作。在政策的縫隙間,雞走雞道,狗走狗道,想辦法生存得好一些就是該走之道。
      也許,特區就是特區,和普通老百姓沒什麼關係,你儘管特著,我該怎麼過還得怎麼過,誰也礙不著誰。若如此,我算瞎操心了。
       但是,誰知道呢。(未完待續)


發表於2005-11-25
古巴印象之五:在古巴的中國人
      中國人是什麼時候到古巴的呢?有資料顯示是在十九世紀中葉(或者更早),他們從廣東被運到古巴,主要當傭人,社會地位同黑人差不多。以這樣方式去古巴的中國人大約有十多萬。
      在哈瓦那街頭,我們看到了一座紀念碑,碑文的一面是中文,上面寫著:旅古華僑協助古巴獨立紀功碑。紀念碑立在兩條街的交叉地帶,像一把利劍插向空中。在參觀古巴國家博物館的時候,老陸特別提到華人在十九世紀古巴獨立事業中的英勇作用,老陸多次強調說,華人很勇敢,非常勇敢。因為時間關係,參觀的內容很多,更多的細節老陸沒說。

      從老一輩續香火延續下來的純正中國人現在古巴已經很少,當年中國人社會地位低下,多和黑人通婚,他們的後代已經很不中國了。
      在古巴國家電臺參觀的時候,主人很熱情地告訴我們,他們的職員中就有中國人,我們欣喜地一看,原來是一張混雜著黑人血統的被改變了很多的廣東人的臉。她的祖父是中國人,她是第三代,已經不會說一句中國話了。這張臉使我們情感複雜,她是同胞,卻又讓我們那麼陌生;我們想親切地擁上去,卻只是矜持地打了個招呼。她見到我們的時候也很客氣,甚至有些窘,面對這群來自她祖籍國的同行,不知如何是好。

       一天晚上,在哈瓦那的一個舊城堡,我們觀看已有幾百年歷史的西班牙點炮儀式。這個儀式是為了威懾海盜和侵略者而設。到每天晚上九點,士兵們會在炮臺上先用唱歌般的調子喊道:城門關閉,燈火熄滅,各路……,然後向海面發射一枚巨響的炮彈。現在古巴政府依然把這個儀式保留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風雨無阻。士兵們都身著西班牙統治時期的軍裝,看上去極英俊,已是當地一個很有特色的旅遊項目了。     
     儀式結束的返回路上,老陸向我介紹他的一位同行,一位年輕的中國人。小夥子面貌清瘦,為人很熱情,剛來古巴一年,在哈瓦那大學主修西班牙文學,業餘時間帶團當導遊,掙點生活費。我問他為什麼想到古巴來留學,他說來古巴留學手續簡單,食宿和學費全免,古巴的西班牙語也正宗,何況哈瓦那大學很不錯。我說古巴現在生活比較艱苦,平時吃得飽嗎?他說雖然學校安排了他搭夥的地方,但光那麼吃不行,他經常自己做點,一個月三十美金夠了。他全年的花費大約控制在兩千美元以內,他反復說,兩千夠了,完全夠了。像你這樣的中國留學生有多少,我問。他說很少,哈瓦那大學裏沒幾個。“哎呀,我住的地方看不到中國電視,真是太遺憾了”。小夥子不無惋惜地搖頭歎道。
      真正見到續了父輩純正香火的中國人,是在哈瓦那的一家中餐館。那家餐館叫“平安餐館”,餐館的招牌都是用漢字寫的。餐館主營上海菜,主人就是一位七十多歲的中國人。老人見有中國人來非常高興,他稍微有些駝背,走路已經不太利索,顫巍巍的,熱情招呼著大家落座。一位古巴女士向我們介紹,老人的兩個兒子都在餐館工作,菜做得很好,我以為她要把兒子介紹給我們,但是沒有。我看她的做派很象主人,就問她是誰,她說她是這一帶主管對外工作的。女士又繼續說,這是一家國營餐館,主要用於政府部門的接待。說到這裏的時候,我看見老頭退到了他平素站的一張不大的櫃檯前。
     雖說主營上海菜,但上來的幾樣菜已經看不出是哪家菜系了,不過味道還不錯,尤其同古巴餐相比,已經堪稱美味。我們在賓館裏吃的古巴餐,看似豐盛漂亮,但味道極其一般,總懷疑革命把美味都革掉了,廚子已經喪失了製作美味的能力。在古巴服務業,那種接待服務能力的不到位是隨處可見的,如同一種說法,沒住過五星賓館,管不好五星也實屬正常。中國剛剛開放的時候,不是老看見外國遊客在報紙上抱怨,中國的服務如何不到位,服務水準如何低下麼?
      老人透過翻譯問我們誰會廣東話,可惜我們當中沒有一人會說。老頭會說的中國話就是廣東話,普通話不會說也聽不懂,而我們又聽不懂他的廣東話,那一下我發現老人非常失落。
      老頭似乎不甘心,在我們吃飯的過程中,他開始寫字,漢字。老人會寫漢字大出我們的意料,在一張不大的紙片上,老人寫他很高興,居然是簡體漢字,有點歪斜。伏在那張簡陋的櫃檯,老頭寫得很慢,很長時間才寫好幾個字,然後顫顫巍巍拿過來給我們看。
      顫顫巍巍地,他來回好幾趟了,每趟都是三五個字,像個做遊戲的孩子,快樂而樂此不疲。缺了幾天的中餐,我們很想大肆饕餮,吃興正濃,老人又走了過來,拿出頭兩天收到的名片,告訴我們深圳的誰也來過這裏。看他那樣精心收著各路人士的名片,像寶貝似的,我趕忙提醒大家,把各自的名片都拿出來,都送老先生一張。在新華社中央台這一類的名頭當中,他最熟悉新華社,因為有派駐當地的記者;中央電視臺聽說過,沒見過,我告訴他賓館裏有,有我主持的節目,說完才突然意識到,賓館那地方他是進不去的。

      隔一會兒,真的沒隔多久,老頭唯恐我們忘了他,又顫顫巍巍地過來問菜好吃嗎?我們說好吃,他寫道,餐具都是特別從上海買來的。老頭對我們誇菜好吃並不意外,在他看來理所應當好吃,因為餐具都是上海來的。
       在我們吃飯的過程中,老人始終伏在桌上寫字,一會兒就過來讓我們看一眼,告訴他想表達的意思。
       老頭會說西班牙語,他其實可以通過老陸來同我們交流,但他放棄了,或許他想要的就是這種直接交流。我一直記得老人把寫好的字拿給我們看的表情:臉側歪著,眯縫著雙眼,盯著手上的紙條,就像孩子盯著自己剛組合好的玩具,一臉滿足地笑著。
       就這樣,顫顫巍巍,老人總固執地提醒我們別把他忘了。臨了,在我們快吃完的時候,他寫了最後幾個字,想同我們合影。大家立刻起身,來到外面的院子照合影。照相的時候,我站在老人的身邊,感覺像擁著自己家的長輩,那張寫有“平安餐館”的漢字牌匾就在我們的身後,大家嘴裏喊著“茄子”,“哢嚓”!留下了永久的紀念。當時,很多人都把相機遞給拍攝者,大家的相機裏都存有這張合照。笑開了花的老人反復叮囑,一定要照著他手上寫的地址把照片寄來,我們說一定。

       午餐時間很短,大約一小時後,我們同老人告別。老人站在餐館門口,慈祥地笑著,多次揮著手,和我們道再見,直到汽車開動,他依然站在那裏。過後,不知團裏誰在說,看見老人覺得心酸,總覺得在這加勒比島國,老人太寂寞了。
      如同我們在古巴難以看到血統純正的中國人一樣,老人生活裏大約也難得一次用廣東話和他的鄉親聊天。儘管我們,還有其他同樣來此的中國人只是匆匆過客,但對老先生而言,民族間彼此的認同和親切感與生俱來,不會相隔萬水千山就有絲毫的疏離。同祖同宗,同血同脈,中國人都是這樣,尤其是這些年長者,不管他們入了哪一國籍,他們都會告訴別人,自己想念中國,自己永遠是中國人。我長年做對外工 作,對此深懷感慨。(未完待續)


作者: 徐俐 | 2005-11-25 http://xuli.blshe.com/post/31/522
古巴印象之六:小心翼翼寫古巴
      前面的一萬多字我寫了四天,除了上班出鏡,空暇的時間都在寫,寫得很慢。有時候兩千來字我要寫上四五個小時,往往是寫完了又抹去,再重新來過。
      有心的讀者或許看得出我寫得比較克制,有一種有意放慢的節奏,那是我反復提醒自己的結果。面對古巴,我確實心態複雜,我不想委屈古巴,也不想委屈自己,我想兩邊都對得起,所以把自己累著了。
      面對朝鮮和古巴,中國人是極易得意的,因為我們玩兒過的東西他們還在玩兒,我們正在玩兒的他們還不會。就是這種得意,是我時時提醒自己的,真的要不得,人家並沒有做錯什麼,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如果你認為他錯了,也得讓他自己意識到錯了,在他們自我堅持之前,你應該也只能認認真真地尊重他們。不能因為人家窮就看不起,否則,著實太淺薄了。
     或許,我們唯一可以著急,因為我們經歷過,知道無論選擇什麼制度,貧窮終歸不是道理。其實,不是我們走在他們前面就一定比他們幸運,我們是在摸著石頭過河,我們正在為自己的嘗試付代價,如果這個代價是他們不樂意接受的,他們仍舊可以堅持自己想堅持的道理。對這點,我們只能尊重。
     在這個前提下,如果我們再來體會,體會兩國人民的現實處境,得意之心就會收斂,人也會大氣得多了。
      貧窮,確實會帶來太多的問題。前日看消遣雜誌,看見上面談到一個觀點,說時刻被奢侈品包裹的女人一定是自信而魅力四射的。這不是一個絕對站得住腳的說法,但我知道作者想強調什麼,無非是想告訴女人,除了智慧,富貴確實可以給人增添信心,有時的氣定神閑當真就來自富貴。
      想在富人面前硬氣確實不容易,如果那富人恰好受過很好的教育,恰好品德高尚,是真正的又富又貴。面對中國龐大的崛起和實實在在地日“富”一日,朝鮮和古巴都在仔細打量,他們打量得很矜持,並不急於發表看法,和你對視的眼睛雖會有一點遊移,但很快他們又會重新找到自己。或許,在他們眼裏,現在的中國雖富了些,也讓他們心有所動,但這個富人恰好不是受過很好的教育,恰好不是品德高尚的富貴,這個富人需要修煉的方面實在太多,至少在此時,他們還可以矜持地端詳,端詳著,當著你的面,平息著呼吸,什麼都不說。
      朝鮮和古巴的教育恰好是他們賴以自持的法寶,他們的國民素質遠高於我們改革開放以前,很多方面比我們現在也好得多。正因為如此,看見他們不富裕,看見他們因為貧窮而不由自主的窘迫,自知之人就會有一種憐惜,自知之人就會當真收起自己淺薄的得意之心。
      這次在古巴的巴拉德羅海灘,在我們住過的那家五星級酒店,我們的團員之一,來自西藏的高級記者益西加措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玩笑話。那是在我們裝行李準備離開的時候,飯店的行李員,一位金髮白人給我們拿行李。我們的行李很多,也很重,由他一件件從我們住的兩三層小樓上往下搬運。白人很職業,不管有多沉,他都是一手一個箱子,上上下下多次往返著。他的確非常辛苦,因為他呼吸急促,身上的汗水小河似的流淌。就是那一次,我給了他兩個新比索,由於給的地點不當,他充公了,讓我的心裏半天不是滋味。作為行李員,那個白人長得很有尊嚴,他的相貌和他的職業,不是人們已經習慣了的那種配套方式,所以加措說了句:黑頭發的人窮也就窮了,看見金髮人窮還真不習慣,怎麼是他們在窮呢?加措是句玩笑話,沒有種族高低的含義,大家聽了都附和一笑,然後又覺得什麼地方不對。是不是覺得古巴本不該如此?
      古巴和朝鮮依舊在堅持著他們的革命理想,在言談話語裏,革命一詞還經常出現在嘴邊。古巴只要堅定地反美就行了,朝鮮人民還多一項任務,就是言談話語裏還必須把他們的領袖時刻掛在嘴邊。同朝鮮人喝酒,先要聽完他們三句固定的祝酒詞。先祝偉大領袖金日成如何,然後祝革命的領導人金正日如何,再祝由鮮血凝成的朝中人民的戰鬥友誼萬古長青,然後他們才開始喝酒,當然這是正式的官方場合。即使非官方,慈父領袖將軍的說法也是隨時聽得到的,聽多了我們就會不耐煩:一個人過日子,幹嗎把一個跟自己不相干的人時刻掛在嘴裏呢?聽到這樣的東西,讓中國人不心生荒誕是不可能的,這種跟柴米油鹽和真實思想都全不相干的八股調,中國人已經領教夠了,再也不想聽了。朝鮮人說得越神聖,中國人就越想解構他,好像唯只有解構才能讓自己心平氣和。
      寫著寫著,我知道自己已開始越界了。
      我正在拉回自己,回到自己已經訓練了好幾天的平和心態。我不是提醒過自己,要尊重朝鮮和古巴人民的選擇嗎?
      有一個心理歷程不容回避,這也是導致我小心翼翼寫古巴的一個重要原因。
     我們是從加拿大進入古巴的,在加拿大一周多,我們充分領略到加拿大人民富裕、安定、美好、和諧的生活。在我的感覺裏,加拿大處在歐洲和美國的氛圍之間。沒有歐洲精緻,但遠比美國恬靜和安逸;沒有歐洲保守,也遠不是美國那樣隨心所欲。在這二者之間,加拿大拿捏到了一個很好的分寸,她有著和諧的境界,她興許正是一位受過良好教育,有著良好道德水準的富人。
      加拿大是西方發達國家,我們正試圖走上和她同一的富裕發展道路,正按照他們一貫遵循的許多遊戲規則行事,按照他們認定的許多標準判斷和審美。而在這樣的規則和審美面前,我們還是個新手。新手在老手面前,是難免會心存忐忑的。於是,在他們的面前,我們下意識地矜持著,保持著審慎的笑容,我們那樣做的目的,是唯恐自尊心在不留神的疏忽中受到傷害。
      到古巴,一切就變得完全不同。我們比他們富裕,我們超過他們的見識,我們正成為他們的樣板,我們的成就就是他們的標準。事實是,雖然我們身處異鄉,面對完全陌生的文化,我們真的沒有任何不適,我們完全放鬆,自由自在。
      當我意識到這個心態變化的時候,我有點瞧不起自己。為什麼,不就是一個比你窮,一個比你富嗎?無意間,我竟成了欺弱怕強的人,這是多麼本質的不幸啊。我如此審視自己的結果,把自己嚇了一跳。在這個強者邏輯的世界裏,貧窮和落後招致的最佳結果就是被幫助,最不幸的是被欺負,最無可奈何的是被憐憫。我們窮過,也沒有真正富裕,面對強者,我們接受哪一種?
      中國被欺負過,至今也未必被真正瞧得起,中國且到不了得意的時候,否則,此時的得意就一定醜陋不堪。
      國如此,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我小心翼翼的結果,是寫出了一個我自認為還比較客觀的古巴,儘管許多的觀察都不得以地流於表面;也比較客觀地表達了自己的內心感受,儘管有時那種表達過於的克制和含蓄。撇開國與國,僅就人對人,我衷心祝福古巴人民生活幸福,他們是那樣的友善和親切;我也衷心祝福朝鮮人民生活幸福,他們是那樣的堅韌和自愛。最後,想起幾千年前的一件出土織錦,上面繡著八個字:五星出東方利中國。現在正屬國運昌盛之時,祝中國富強,按照和平的意願,更早崛起在東方!(全文完)


IBAF青少棒賽〉美國逆轉古巴 笑擁第4座金盃   2009-08-23 

IBAF世界青少棒錦標賽今晚(23)進行冠軍戰,由同是7連勝的美國與古巴爭霸。儘管古巴前3局以4分領先,不過還是沒能守住勝利,美國7局上將分數追平,並在9局上翻盤,最終以76力克古巴,奪下第4座冠軍盃。

IBAF世界青少棒錦標賽今晚(23)進行冠軍戰,由同是7連勝的美國與古巴爭霸。儘管古巴前3局以4分領先,不過還是沒能守住勝利,美國7局上將分數追平,並在9局上翻盤,最終以76力克古巴,奪下第4座冠軍盃。

美國與古巴在近15年的世界青少棒錦標賽包辦9屆冠軍,古巴在1994年至1997年寫下4連霸,2005年抱回第5座冠軍;美國則在1998年、20012003年奪得3連霸。

古巴開賽後不久靠著Gulliermo Difurno的紅不讓,3局下取得4分領先;不過美國在5局插起反攻旗幟,7局上再把握對手失誤將比分扳平。

8局下古巴雖然靠串聯安打搶下1分超前成為65,然而韌性極強的美國在9局上硬是打進2分逆轉戰局,終場以1分之差氣走古巴,摘下本屆世界青少棒賽冠軍。

季軍戰則是由墨西哥以1110撂倒委內瑞拉,摘下第3名;委內瑞拉全場雖然掄出19安,不過也出現5次失誤,最終難逃落敗命運。中華隊則成為亞洲成績最好的國家,擊退韓國以第5名作收。

本屆各項個人獎也於賽事結束後出爐,朱立人獲選為最佳三壘手,成為中華隊唯一獲得最佳10人獎項的選手。冠軍隊美國成為大贏家,Austin Cousino包辦MVP、打點王、最佳外野手,JoMarcos Woods摘下打擊王、得分王與最佳外野手;Difurno3轟成為全壘打王與最佳一壘手。

個人獎名單如下: 打擊王:Woods(打擊率0.696,美國)

全壘打王:Gulliermo Difurno (3支,古巴)

打點王:Austin Cousino(17分打點,美國)

盜壘王:Urving Kemp(6盜,荷蘭)

得分王:JoMarcos Woods(18分,美國)

最佳防守球員: Lazaro Hernandez(古巴)

最佳勝率投手:金聖民(韓國)

最佳防禦率投手:Elbis Martinez(防禦率0,古巴)

最有價值球員:Austin Cousino(美國)


最佳10人名單如下:

最佳右投手:Hector Mendoza(古巴)

最佳左投手:Cory Geisler(美國)

最佳捕手:Guy Edmonds(荷蘭)

最佳一壘手:Gulliermo Difurno (古巴)

最佳二壘手: Rougned Zambrano(委內瑞拉)

最佳三壘手:朱立人(中華)

最佳游擊手:Fransisco Lindor(美國)

最佳外野手:中道勝士(日本)Austin Cousino(美國)JoMarcos Woods(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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